“我是四川通江人,你是南充(营山)人,我们是老乡。”当两位年逾百岁的老红军不约而同地身着喜庆的红色外套,手握着手坐在一起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温情。
2016年9月21日下午,北京,104岁的老红军、我党著名的“延安五老”之一谢觉哉的夫人王定国在寓所迎来了一位来自千里之外南京的稀客:同为104岁的四川老乡、老红军、原南京邮电学院首任党委书记兼院长秦华礼。
秦老和王老同为1913年出生,1932年和1933年先后参加红四方面军,又在1933年同年入党,都曾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坚持走完艰苦卓绝的长征。
为了这次相会,秦老特意带来了自己亲笔签名的回忆录《百年风雨路》。作为回赠,王老也送给秦老一本《人民画报》的专刊《百岁红军王定国》。
静静的翻阅声中,共同的革命历程、艰辛而光辉的传奇人生,慢慢打开了两位银发老人的红色记忆。
两位老人都是嘉陵江一役的亲历者。书房的白墙上挂着王老创作于10年前的大幅水墨画《红军强渡嘉陵江》:浩渺的江面上,群山耸峙,白帆高悬,一轮红日初升,旌旗漫山红遍,胜利渡江的红军战士们振臂欢呼。
“我在行军队伍中跑前跑后,唱着红军赞歌,鼓舞红军战士登山。”两年前,王老听力衰减,开口说话也很困难,但搁在书桌上的几行随手写就的毛笔字,仍然生动地诉说着她对革命的满腔热情。
“你受的苦比我多,你到河西(走廊)去了,我没去。”秦老回忆道。
虽然在红四方面军的时候,两人从未谋过面,但秦老对这位女战友的英勇事迹还是略知一二。提起80年前的往事,同样九死一生的秦老话里既有佩服,又有怜惜。
在百年人生历程中,两位老红军长征不止,达观人生,乐于奉献,力行和谐。王老曾成功掩护红军女将领张琴秋 ;曾跑遍河西走廊,救助西路军流散人员;曾在94岁高龄时重走长征路,探望还健在的老战友和房东乡亲。秦老曾参加过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多次立功受嘉奖;曾作为战地培养出来的通信人才,投身地方邮政建设和北邮、南邮建设;曾离而不休,持续关心关注教育事业。
“据我所知,我们四川5万多红军,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马克思不要我们!”秦老笑着探过身子,靠近王老耳边,伸出手指比划着,语气里头,当年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依然不减。
“5万?!”王老似乎听懂了什么,唇间发出沙哑的声音,随后,指了指自己和秦老,点点头,微笑着向秦老竖起了大拇指。
……
日暮时分,临别的时刻到了。王老执意起身相送。
“多保重!再见!”
楼道口,拉着王老的手,秦老依依道珍重。
两位老红军,年龄加在一起,208岁。
这个镜头,全世界都少见。